幕後／柯文哲應訊隔空傳話「拒絕交保」策略奏效 迫使法官「二選一」放人 (2024-09-04 11:00:00)

（記者吳政峰／台北報導）各大媒體直播平台9月2日凌晨3時，很多人在線上觀看民眾黨主席柯文哲聲押結果，在「無保請回」4個字公布剎那，爆量留言瞬間洗版各平台，也意味著柯文哲邊應訊邊放話「拒絕交保」的策略發酵，迫使台北地院法官朱家毅「二選一」放人。台北地檢署9月3日向高院提起抗告，補強柯「明知」京華城改建容積違法的證據。

北檢8月30日搜索約談柯文哲，隔天凌晨問到木可公司、政治獻金、金流時，偵查庭內的柯文哲突變臉，以拒絕接受夜間偵訊為由，一度起身欲走人，逼得檢察官必須當庭以「有羈押必要」先予逮捕，避免離去後與其他被告證人勾串。柯文哲隨即聲請提審，揭開突襲式反擊序章，攻得北檢猝不及防。

偵查庭外民眾黨幹部裡應外合，9月1日動員數十名小草到北檢聲援，有人提出「放柯出來台灣就是法治國家」、「懲處高虹安案的檢察官、法官」等訴求，也有人要求北檢提出柯違法的證據。由外而內對司法施加壓力，發出訴訟對抗策略的第二彈。

8月31 日柯文哲提審失敗，解返北檢應訊，外界預測他即將面臨聲押，在外的民眾黨人士，突從不明管道取得柯文哲說法，轉述「如果檢察官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，真的要聲押，他(柯文哲)會拒絕交保」。是否羈押柯文哲是北院的職權，白營這番話頗有隔空警告法官，只能選擇羈押或無保的味道，柯的第三部曲，正是和法官直球對決。

但檢察官的偵查步驟未受到干擾，仍以涉犯違背職務收賄、圖利等重罪聲押柯文哲，並挑上司法官班49期結業的羈押庭法官朱家毅承審。朱長期在強制處分庭服務，平時對檢方聲請搜索票或羈押都還算支持，被北檢歸類於支持偵查犯罪的「第二名」，因此檢察官原預判准押機率不低。

在此同時白營射出第四支箭，決定升級抗議強度。白營號召小草包圍院檢，激發小草護主決心，有人朝現場的柯黑扔擲水瓶，更有人嗆聲「如果柯文哲被羈押，將到囚車道門口肉身擋車」，種種言論讓現場負責戒護的警察如臨大敵，深怕擦槍走火釀成死傷。

網友在線等 無保請回讓記者措手不及

各媒體的直播平台當晚也出現前所未見的景象，3日深夜3時，很多網友「在線等」聲押結果，跟前桃園市長鄭文燦7月間被聲押的情況完全不同。除了小草關心聲押結果一夜未眠，另有多人徹夜不睡等著看好戲，網路河道充斥著「銬北、雞鴨」等諧音貼文，此從《菱傳媒》7月公布的政治人物仇恨值民調，柯文哲排行第五，可見一斑。

現場記者依例準備了「羈押禁見」、「交保」兩份稿子，以利裁定出爐第一時間立刻發布新聞，讓外界知道柯文哲是否重獲自由，沒想到朱家毅裁定副市長彭振聲羈押禁見後數十分鐘，卻宣示柯文哲「無保請回」，不只檢方跌破眼鏡，記者也當場改稿以傳達正確訊息，北檢外的小草則歡聲雷動，雀躍迎接主席柯文哲走出來。

朱家毅諭知無保請回的理由，主要是採信柯文哲說法，認定負責交辦、指示京華城容積案的柯不具專業、不知道都市計畫委員會這樣做有問題，未構成「明知違法」的圖利罪要件，因此不符合「犯罪嫌疑重大」的羈押要件。

蘇治芬拒交保絕食釀波瀾 恐讓法官變保守

不少司法官私下討論朱家毅的見解與現行司法實務不同，有司法官分析，本案由實戰經驗豐富的北檢管轄，交由多名黑金專組檢察官團隊辦案，聲押前勢必已準備好足夠證據，若排除檢察官舉證不足、朱家毅可能是小草等因素，「無保請回」的決定恐是受到柯文哲的策略干預。

法界人士直言，朱家毅已指京華城改建容積違法，裁定「被交辦」的彭振聲羈押禁見，依照常態，交辦的上司柯文哲也應有犯罪嫌疑，最少會諭知重保或限制出境、出海，但朱家毅罕見捨棄「交保」這個安全選項，顯見他只在「羈押」或「無保」中二擇一。

前雲林縣長蘇治芬昔日被控收賄，法院裁定600萬元交保，但蘇不只拒保，改羈押後還在看守所中絕食、絕藥抗議，引發巨大政治波瀾。而後蘇治芬獲判無罪確定，更讓院檢日後處理這類案件的態度更為保守。而柯文哲是否會複製蘇治芬模式，透過拒絕交保營造自己是遭受司法迫害的英雄，不排除是朱家毅考量的因素之一。

朱家毅過去在審理立委收賄羈押庭時，裁押多名被告，但命時任時代力量主席的徐永明80萬元交保，看得出朱對政黨主席的羈押門檻較高。而今審到隔空揚言拒保的民眾黨主席柯文哲，朱家毅的羈押心證幾乎拉到跟有罪門檻一樣高，對於偵查中的案件實屬罕見。

法界人士研判，朱家毅既然無法達到羈押柯文哲的心證，交保又可能製造更嚴重的政治效應，最後只好罕見使用「犯罪嫌疑不重大」的理由，諭知柯無保請回。柯文哲在這一場的訴訟策略奏效，大獲全勝，滿血回歸。

但裁定也非全然對柯文哲有利，朱家毅已認定京華城案違法，因此北檢提起抗告時，只要補強證據，證明柯文哲在全案的介入程度深，具有主導性，仍有機會說服高等法院撤銷原裁定，發回北院更裁。

補強證據提抗告 高院裁定將出爐

北檢3日提起抗告前，已赴台北看守所就訊羈押禁見的京華城被告彭振聲、沈慶京、應曉薇、吳順民等人，再度取得供述證據；此外，也持續清查柯文哲這一端的金流與京華城及其子公司的相關帳冊，若彭振聲死咬柯違法交辦，甚至是北檢查到柯最關鍵的賄款，仍有可能讓柯文哲面臨一刀斃命的困境。針對北檢抗告案，高院預計最快4日作出裁定結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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